昨夜萧雪扬哭过后,因为太累,直接就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她肿着两颗鸡蛋大的眼睛坐在床边发呆,不敢去拿镜子。

    聂秋打来冷水让她用湿毛巾敷着眼睛。

    萧雪扬一只手捂住覆在眼皮上的毛巾,另一只手去摸旁边的药箱。

    “这药箱原先是我娘的。我听说,她一开始是被我爹救下的,为了报恩就跟在了我爹身边,找木匠做了这么个箱子,亲手画的图案。起初我爹还不愿意有人跟着,后来就习惯我娘在他身边打下手了,这药箱也就一直这么用了好多年。”萧雪扬说道,“后来我娘过世了,就把药箱留给了我。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希望我悬壶济世,继承我爹的衣钵吧。”

    带着陈旧气息的药箱被打开,聂秋头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里面的东西。

    箱中分了好几层,四角又有小匣子,拔出插销还会有暗匣弹出。

    虽然说不上造型有多精美好看,但里面确实是别有洞天。

    “你看这个。”

    萧雪扬拿起一个琉璃瓶,轻轻地摇晃,里面的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奇异的光芒。

    “用来止血。如果不是致命伤应该都能救回来。”

    她放下之后,又从二层摸出个铁盒子,掀开,露出里面的雪白色膏药。

    “外敷的,能轻易地把淤血揉散,和我那天用的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萧雪扬把箱中的各种瓶瓶罐罐,包括膏药,都仔细地介绍了一遍。

    最后,她拔出铜鸟造型的插销,取出了暗匣。

    “这里头都是毒药。这个是能让人死后身体迅速腐烂的;这个是会让人的躯体从内脏开始衰败的,一般过个两三天才能显得出来,很隐蔽;这个喝了之后会非常渴,疯狂地找水,即使是掺了淤泥的积水也不在意,最后喝到肚子滚涨,药效才被稀释……”

    萧雪扬合上药箱,“总而言之,死法很多,就看你喜欢哪种了。”

    聂秋点了点头,接过她手里变热的湿毛巾,放回盆子里。

    “那个,”萧雪扬怔怔地看着聂秋的动作,有点不好意思,“我叫你聂哥可以吗?”

    她喊了半天了,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这么回事。

    昨天是聂秋说的那些话让萧雪扬想起了自己的五个兄长,熟悉感和怀念涌上心头,她下意识就喊了“聂哥”两个字出来,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。

    现在虽然回过神来了,但是她也不想轻易改口。想到即使是在皇城也没办法去见五哥,她就愈发失落,那种思乡之情一旦发泄出来就很难再收回去。于是萧雪扬此时只好眼巴巴地瞧着面前的人,希望他会愿意自己平白无故多出来个妹妹。

    聂秋看着她的眼神,也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