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秋总觉得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,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。

    他在魔教总舵已经呆了四五天的时间,按理来说,再是如何的陌生,这些魔教弟子们也该看习惯了吧,毕竟时不时也会遇见zj,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会打声招呼。

    但是他每次笑着颔首示意,被盯着的魔教弟子就会露出惶恐的神zj色,小心翼翼地往他身侧看上几眼,若是方岐生不在,那就回喊一声“右护法”,若是方岐生在,有的人就会大大方方地过来跟他们两个打招呼,而另一些人则是望天,假装没看见zj——然后被训了。

    其实这种视线也有点熟悉,聂秋回去之后思考了一下,觉得很像当初周儒看他的眼神。

    就是周儒去找了方岐生,刚好聂秋从宫中回到客栈,两人在楼梯上遇见zj的那时候。

    不止是他,聂秋问过了方岐生,这位魔教教主也全无头绪。

    要说魔教最zj大的变化就是朱雀门,季望鹤在听过那位朱雀门弟子感人肺腑的言论之后,总算是良心发zj不叫他们起得那么早,偶尔会去转两圈,看看他们制药采药的成果如何,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指点两句。

    而那个朱雀门弟子,很荣幸地被季望鹤钦点为“抱猫童子”。

    至于他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,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,总归,应该不是什么坏事?

    除了朱雀门以外,最zj大的变化就是聂秋这个新上任的右护法了。

    可魔教众人也都不是内敛害羞之辈,为什么每次见着他都表现出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?

    聂秋想着,轻唤了一句:“玄武。”

    下一刻,婆娑的树影便连成了一片,隐于暗处的漆黑阴影轻飘飘落下,单膝跪地,低眉顺眼,抱拳说道:“右护法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其实,聂秋后来就知道了,玄武门中不只是门主被称作玄武,其中的任何一位弟子都可以如此称呼,他们虽然也有编号,但是身材与声音都相仿,辨认起来很困难。

    玄武门虽然忠于教主,但是左右护法同样可以吩咐玄武门去探听一些消息——只要不担心他们会将这件事汇报给教主。

    左右护法所做的、所打听的,教主完全知晓,而前者却无法探寻后者到底在做什么。

    聂秋的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,换了个姿势,问道:“自我回到魔教之后,发zj生了什么事情吗?为何其他人对我的态度那么奇怪?这些,你可知晓?”

    玄武门弟子思索片刻,觉得这也zj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更何况,教主那头应该是默许了的,于是并未沉默太久,很快便答道:“右护法,这件事我有所耳闻。”

    他将这些日子里青龙、白虎、朱雀三zj为略略一概括,很简单明了地向聂秋解释了一遍。

    然后聂秋就全都明白了。

    稍晚,当方岐生披着晚霞的余晖踏进房门的时候,聂秋搁了手里的卷宗,只是瞧了他一眼便掩住嘴唇,闷声笑起来,也zj不知道是在笑什么,问也不答,只顾在那里笑。

    聂秋一开始想的时候确实觉得很不好意思,想到后边就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“我遮遮掩掩,你毫不顾忌,这样岂不是让我所有的掩饰都成了欲盖弥彰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