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含霜饮火。”面容低垂的男子沉声说道,“这是我之利器。”

    他将手中刀竖起,一冷一热的两柄刀身上流转着华光,不声不响地印在了稚童的眼中。

    脸上还带着十分天真的男童不由得攥紧了两个小小的拳头,眼睛里闪着亮光,似是对这两柄刀很感兴趣,想要伸手去碰,却好似顾及什么,终究没伸出手。

    男子一笑,把泛着浅浅冷意的刀调转了刀身,将刀柄那一端递给他。

    “十年。”他说,“十年之后,你要是学有所成,我就将这含霜刀赠与你。”

    虽自小就被家规管束,显得拘谨了些,但毕竟是百年难得一现的天才,又经常见各方的出名人物,所以男童并未接过那柄刀,却是仰起一张白玉般雕琢的脸,说了一句——

    “我只需五年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喊道:“师父。”

    聂秋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他的思绪还有些混乱,一半滞留在混沌的梦境中,一半困于宿醉的眩晕中。

    聂秋慢慢支起身子,捏着眉心,片刻后才缓过了神来。

    他记得昨夜和方岐生喝酒喝到很晚的时候才各自回了房,也不知是忘记还是刻意,总归两个人都没去要醒酒的茶,就这么醉醺醺地躺上床,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不过,话虽是这么说……聂秋低下头,看向身旁。

    躺在身边的人因为感觉到了动静也醒了过来,轻轻地翻了个身,然后碰到了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聂秋又环顾了一番四周,方才确定他身处自己的房内。

    “我应该是没走错房间。”

    方岐生看着他,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半晌后,衣襟有些松散的男子才吐出一口仍余了几分酒意的气,说道:“是我走错了。”

    也不知道昨夜方岐生是醉到了何种地步,才会在和聂秋分别后,出了门,在回廊中转了一圈,就又回了聂秋的房,还以为是回了自己的房间,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聂秋上了床往里侧一靠就睡着了,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身边好像躺下了一个人,不过身上的气息很熟悉,他就没有在意。只能说是这床足够大,而方岐生这么一躺,竟然没有压住他……

    尽管头还有一些痛,但是昨夜喝酒确实是喝得尽兴,聂秋此时的心情很舒畅,将有些乱的长发随意捋了捋,调侃道:“幸好没走到别人的房里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是留了一星半点的意识的。”

    方岐生颇为无语地看了看他,将一旁揉皱的被子拉了过来,眼睛一闭,似是又要睡过去。